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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看不见

  

看见·看不见

秦翼 / 翟红刚 

中信出版社

201610

即将上架

 

这是一个不乏“看见”的时代。有多少“秀”正等待着被观看,有多少“隐私”正渴望着被曝光;无论是“刷脸”还是“刷屏”,目不暇接的各种“看”之中,夺人眼球的各路消息迅速蔓延又迅速被覆盖。所谓“真相”不过是用以制造“话题”的噱头,而“观点”也不过是被几个标签道德绑架的道具。然而对于那些黑暗与阴影中的弱者,和那些貌似不堪的同类,我们真的“看见”了吗?

 

为了让更多的人看见变革之路上的困难、波动和曲折,我们选取了15个摄影专题,15位摄影师的“看见”,数量不多,却遍及社会、经济、伦理、环境、城市、农村的诸种问题。我们大部分时候,都或主动或被动地选择了熟视无睹以及知之不详。也许我们能做的,就是“看见”。只要有“看见”,就有改变的可能。

 

 

煤城困境

 

2002-2012年,被称为中国煤炭行业的“黄金十年”。没人想到,紧随其后的,并非“白银”或“青铜”,而是直接到了“黑铁”时代。在东北,产能过剩造成了煤炭业的萧条,一同沉寂的,还有矿区居民的生活。

 

1949-1990年这42年间,黑龙江四大煤城(鸡西、鹤岗、双鸭山、七台河)仅有9年盈利;1998年,总理亲自动员部署煤炭改革。控制产能,效果显著;2004年,拥有鸡西大部分煤矿的龙煤集团成立,黑龙江各矿务局纷纷转企改制,并入龙煤旗下,“黄金十年”的东风吹起,龙煤效益蒸蒸日上;2012年,煤炭行业又陷入整体衰落。不断转变着的鸡西,这一次不知要向何处去。

 

 

 

通往鸡西矿区的道路是黑色的,道路非常颠簸。崎岖的路面昭示着往日货运的繁忙。一车车煤运出去,留下深深浅浅的坑洼。由于资金匮乏,破碎的道路难以修缮。矿区里的居民每天就生活在这样的碎街泥道上,从忍受变成习惯。

 

这样的矿区遍布鸡西市。光是滴道区,就有大同、立井、河北、中暖等好几家。20世纪50-60年代的计划经济时期,这些矿工聚居地逐渐发展起来,一排排工房几经兴衰,一直坚持到了现在。房屋地下有相当一部分属于采空区,更严重的甚至有塌陷区,但只要房子没垮,里面的居民就只能继续住着,等待动迁。

 

 

 

孙老太太是吉林人,二十多年前做“盲流”来到鸡西,靠在矿上做些小活,养大两个孩子。大儿子高仪(左)也曾是矿工,井下工作期间患上自闭症,这使他无法承受长期在外打工,只好回家陪伴母亲。

 

 

 

“煤黑子完蛋。”退休矿工张庆吉站在一口自打的水井边上,愁眉不展地说。滴道区六坑附近的居民,都要靠挑井水生活,可是井水浑浊不堪。不仅用水,道路、医疗、教育、房屋质量……样样都让居民感到无奈。“在我们这,千万别得急病,叫车到最近的医院都要半小时。”坐路边唠嗑的老人说。

 

 

 

在六坑,方圆几公里,只有一家民办托儿所,以便老人把孩子送过去。一对老两口负责照顾孩子。女儿女婿则负责教授简单的算术与拼音。托儿所里不到三十个孩子,每人每月收费仅300元,包含早午餐。老矿区里的小学在七八年前就已逐渐撤销。现在孩子想读书,只能坐半小时以上的班车,到滴道区或鸡西市。

 

 

 

提起下一代,矿区的老居民们大多有类似的想法:希望孩子长大后远离煤矿。曾经的铁饭碗,早已打碎。40岁的张秀英说:希望孩子未来读书学门手艺,干点别的。她也说不清“别的”指什么,只盼孩子以后不用在矿上待着就行。

 

失孤

 

20153月,电影《失孤》上映。影片中寻子14年的故事,令观者纷纷为之动容。在现实生活中,这样的父母和家庭真实地存在着。为了找回孩子,他们聚集起来,一同诉说,哭泣,呐喊。1年,5年,10年,20..希望渐渐渺茫,但他们依旧奔波在路上。

 

两年前的一次报社采访,让我第一次走进了“失孤”家庭。那天的采访对象是一位名叫唐有秀的母亲,她的儿子在城中村玩耍时被人拐走。出乎我预料的是,当时的采访刚开始没多久,又有好几个“失孤”家长来到了唐有秀的家里——原来听说有记者来采访,他们都希望报社能帮助他们寻找孩子的线索。

 

在讲述孩子丢失的经过时,起初他们都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然而说着说着,很多家长就放声哭了起来,整个屋子充满了悲伤,还有愤怒和团结。一位母亲说,其实自己很羡慕那些由于疾病或者意外事故而永远地失去了孩子的父母,因为已经彻底没有了希望,反而可以放手了。她的孩子丢了十多年,期间她一直不停地在寻找,家也散了,工作也没了,日子过得很难。就好象行走在隧道里,如果彻底黑了,她会转身,但如果远处总有一点点的光,残存着一点点的希望,她就会一直走,或许就这样永远生活在黑暗里。

 

这个群体最大的绝望,恰恰就来自于他们那微乎其微的希望。

 

 

 

罗兴珍今年57岁,1995年在贵州都匀打工时,5岁的儿子胡华北和7岁的女儿胡华兰同时被一个红衣女子带走,从此渺无音讯。18年来,她一直不敢离开这个城市,每天守在汽车站旁的鞋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期盼着自己的孩子有一天能回来。

 

 

 

虽然已经寻找了孩子15年,但唐蔚华依旧坚信儿子终有一天会回到自己的身边。19998月,人贩在上海市虹口区将她4岁的儿子王磊拐走,人贩被警方抓获后,一直不肯交代孩子的下落。唐蔚华几乎每个星期都到监狱去探望这个人贩,哀求他说出自己孩子的下落,甚至变卖家产送给他。

 

 

 

201215号晚上,彩利姣出生仅百余天的女儿袁思涵被人从家中偷走,直到彩利姣晚上醒来准备给女儿喂奶,才发现女儿不见了。她根本就想不到,孩子会在被窝里被人偷走了。31岁的彩利姣因为思念孩子时常精神恍惚,每一次希望带来的打击都让她更加痛苦。

 

孩子丢失之后,少数公安机关的不作为,加之社会关注和心理干预缺乏,使一些家长的悲伤情绪演变成了对社会的愤怒和仇恨。对人贩的仇恨,对警察的仇恨,对社会的仇恨,甚至还有对个别“不团结”的失孤家长的仇恨。这种仇恨让我担忧。

 

我的出现勾起了他们痛苦的回忆,却又无法抚平他们的伤痛,因为无力为他们做更多的事,我希望在此向他们说一声抱歉。未来,希望我们可以做得更多。

 

(内容编辑整理自《看见·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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