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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之本事: 古典乐聆赏入门

  
前言  莫忘初衷/焦元溥1
第一章  为什么要听古典音乐2
是的,音乐很难懂2
一定要“学音乐”才能欣赏古典音乐?4
音乐中,最重要的并不在音符里4
学音乐的方式不止一种5
潜移默化的力量7
每个人都可以听古典音乐?9
来自南美的音乐奇迹10
古典音乐有什么好处?11
第五章 简谈西方古典音乐史12
天才与大师所建构的音乐史13
被忽略的时代14
文艺复兴和巴洛克:前后不同的美学价值15
西方古典音乐史摘要16
结语 在音乐中找到自己16
 
 
 
前言  莫忘初衷/焦元溥
 
不是没想过要写,但真来了邀约,还是迟疑了。
“我们真的需要另一本古典音乐入门书吗?”
思考很久,最终还是说服自己:就像外文经典永远需要新翻译,入门书当然也是多多益善。毕竟怎么听、怎么看,这道理背后是理性也是感性,是知识也是经验。作者的个性阅历不同,关心议题不同,切入角度自也各异。这本书希望让读者了解古典音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获得欣赏音乐、品评思考的“能力与功夫”,是“音乐本事”也是“聆乐本事”,更希望读者能够从音乐中得到快乐,使“乐”(yuè)之本事成为“乐”(lè)之本事——这会太贪心了吗?至少,我是真诚这样期待的。
也因为赏乐之道出于知识和经验,这本书自然充满了故事,而且是个人故事。这其实也是作者下笔的私心理由:趁着记忆还鲜明,把那些曾经深深影响触动我的人与事,用文字刻录下来。本书所收录的二十三段音乐也是如此。它们既呈现具体而微的音乐史,也都是我喜爱且听过现场演出的乐曲,甚至肩负教学功能,为读者示范如何解析曲式(详见附录一曲目解说)。很高兴能和库客数字音乐图书馆(http://www.kuke.com)合作。您只要扫描本书勒口上的二维码,就可进入库克特别制作的专题页面,免费聆听所有曲目。从选段、挑版本到编辑,成书过程中自己少说也听了这些作品三四十遍,但出乎意料,居然没有疲倦之感,甚至还能从中获得新想法与新感动。原来,“我是这样爱着音乐呀!”——哎,白纸黑字写下如此告白,实在很难为情,可大概也只有这句话,才能总结现在的感受。
不过,入门书终究不同于其他著作,无论作者偏好为何,总是有些内容必须交代,对写作要求其实更严苛。本书附录二是作曲家年代表,欢迎大家“按图索骥”,更欢迎您增补成属于自己的版本。文中提到的专有名词或延伸知识,皆以注释形式置入。建议对照音乐一起阅读的段落,您也可在[曲目××]栏对应曲目编号欣赏。由于入门书最在乎是否易读好懂,于是就有一干苦主被我用文章轰炸: 感谢惠品、永健、芩雯、盈志、崇凯、梓评、嘉泽、晴舫、几米、阿鲸、哲青和松季充当白老鼠,不厌其烦地看完书稿并给了宝贵意见。如果这本书顺朗可读,都得感谢他们以及芳瑜和荣庆(繁体版)以及淑容与周昀(简体版)诸位编辑的帮助,简体版设计彭振威,内文制作韩凝、马志方的努力。当然,若有什么问题,现在大家也知道该找谁抱怨了 ( 咦?)。在写作期间,感谢好心朋友的支持鼓励和坏心朋友的鞭笞戳刺,没有你们,我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可以多么懒惰而缺乏纪律,却又总是享受任性与耍赖的奢侈。
本书部分内容之前曾在报章杂志上发表,特别感谢《南方周末》的军剑,以及台湾《联合晚报》的晶文、丽华、树衡,《联合报》副刊的德俊,以及《典藏投资》与《今周刊》的诸多编辑。感谢台湾爱乐、台中古典音乐台、Taipei Bravo 电台、新象、传大、亚艺、鹏博、两厅院等单位,让许多美好经验与学习成为可能。感谢台湾联经出版事业公司:发行人林载爵先生所给予的高度自由,以及胡金伦总编辑的大力协助。当然也感谢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理想国的简体字版本编辑发行,特别是孙瑞岑先生的协调促成。
写作本是件快乐的事,写音乐更是快乐中的快乐。只是怎么也没有料到,本书成书期间,竟也是我近年来最忙乱紧张的日子,家事与工作纠缠错综,压力如影随形,无一刻不心烦。若非题材是古典音乐,简直无法坚持下去。
可回头想想,这难道不正是我之所以写作这本书的初衷?
如果你对古典音乐有兴趣,或准备想要进一步了解它,希望这本书能够提供协助;如果你对古典音乐没有兴趣,这本书有丰富的故事和知识,翻翻看看,或许也能触类旁通;如果你已经浸淫或学习古典音乐多年,那么,愿这本书能让你记起那个喜爱音乐的自己,想起每一个与美好感动相逢的当下。无论人生可以多荒谬,世界可以多歪斜,有些事,永远值得你放在心上,用自己最坚定顽强的意志,温柔又执拗地守护。
希望你喜欢这本书。
 
 
 
第一章  为什么要听古典音乐
 
“古典音乐好难懂!”
谈到古典音乐,很多人的第一反应,或说刻板印象,就是认为那真是艰深困难的东西。也因为艰深困难,多数人又畏苦怕难,结果就是能逃就逃,或觉得那根本是自己不可能懂,也不会想要亲近的艺术。
我当然不会这样想,也努力打破如此观点。因此当我听到连世界级的演奏大师都作如是观的时候,还真的吓到了。
 
是的,音乐很难懂 
 
2013 年11月,暌违多年的匈牙利钢琴名家、指挥家瓦萨里(Tamás Vásáry,1933—)再度来台演出。聊到听音乐,他不但不像我总是强调“哎呀,古典音乐其实没有那么困难”, 反而认为欣赏音乐一点都不容易—
欣赏音乐当然困难,因为你必须运用记忆。如果你听到第二小节就忘了第一小节,那你根本不可能欣赏这首乐曲。音乐不像绘画、雕塑或建筑,看一眼就能尽收眼底,接下来只是品味细节。换句话说,你可以立刻知道自己喜不喜欢眼前这幅画,但听音乐就像读小说,没听到最后,其实无法知道整部作品在说什么。连我自己第一次听到没听过的曲子,常常也会感觉很费劲。因此我一点都不怪年轻人怕听古典音乐会,因为那确实难啊!1
 
如此想法,另一位大师也说过。他谈的是读书,另一种没有办法“看一眼就尽收眼底”的学问。
 
我们不能读一本书,只能重读一本书。一个优秀读者,一个成熟的读者,一个思路活泼、追求新意的读者只能是一个“反复读者”[……]我们第一次读一本书的时候,两眼左右移动,一行接一行,一页接一页,又复杂又费劲,还要跟着小说情节转,出入于不同的时间空间—这一切使我们同艺术欣赏不无隔阂。但是我们在看一幅画的时候,并不需要按照特别方式来移动眼光,即使这幅画像一本书一样有深度、有故事内涵也不必这样。2
 
说 这 话 的, 是 小 说 大 家,《洛丽塔》作 者 纳 博 科 夫(Vladimir Nabokov,1899—1977)。在其《文学讲稿》前言中,纳博科夫并没有低估绘画、雕塑或建筑的艺术与深度,只是强调:“我们第一次接触到一幅画的时候,时间因素并没有介入;然而看书就必须要有时间去熟悉书里的内容。没有一种生理器官(像看画时用眼睛)可以让我们先把全书一览无遗,然后再来细细品味其间的细节。”3
瓦萨里说的记忆和纳博科夫强调的时间,其实一体两面。读书也得靠记忆。你若读到第二页就忘了第一页,那究竟要如何继续?可小说毕竟有文字;音乐,尤其是古典音乐,却经常完全抽象,欣赏起来或许也要求更高的能力?既然如此,那就不怪连瓦萨里这样的大师,都要说欣赏古典音乐其实很难了。
但听起来很难,并不表示实际上就是如此。首先,现在正读着这本书的你,显然不是第一次读书。在阅读本书之前,你已经累积了丰富的阅读经验,有自己的阅读方法,包括面对新书的策略。聆听能力也是如此。当你接触一首新作品,帮助你欣赏的必是先前的聆听经验与心得,你绝对不是从零开始。若用更科学的方式解释,那就是你有自己一套处理短期记忆和长期记忆的方法,而且你还可以训练自己的记忆,以求欣赏规模更大、更需要整合能力的作品。
此外,文学家和音乐家何尝不知道自己所面临的挑战?他们当然了解“时间因素”对其作品的重要(音乐其实就是时间的艺术),所以总能提出妙招解决。“一首乐曲,最重要的就是开头和结尾。”作曲大师布列兹(Pierre Boulez,1925—)说了一个人尽皆知,根本不用他讲的道理。但该如何实践得漂亮,可是不折不扣的考验。小说也好,乐曲也好,许多作品总能在开头就紧紧抓住阅听人的心,就是要你不得不继续欣赏—“黑尔早就知道,他到达布莱登(布赖顿)不到三个钟头就知道:那帮人是蓄意要谋杀他的。”4看到这样的开头,你能够不接着读下去吗?而当你翻开格林 (Graham Greene,1904—1991) 《布赖顿棒糖》 (Brighton Rock)的最后一页,这古往今来最会说故事的高手之一,果然也给了一个令人浑身发抖的惊悚结局。音乐作品也是一样。谁听了贝多芬《命运交响曲》或肖邦四首《叙事曲》的开头,会不想知道之后的发展呢?
更何况为了强化记忆,音乐写作几乎都在“重复”。无论是句法模仿、旋律再现或段落反复,种种招数都在帮助听者吸收。西方音乐史上最重要也最流行的几种曲式,像是三段式、变奏曲式、奏鸣曲式、轮旋曲式、循环曲式等等,其形式设计与结构规范,无一不使主题透过各种方式重现、重现、再重现,让听者自然而然产生记忆。当然也有困难的音乐作品,一如困难的小说,但绝大多数创作,无论音乐或文学,其实都不会难到完全无法欣赏。只要你愿意,就一定会有收获。
是的,“愿不愿意”才是真正的关键。很多人先入为主地认为“古典音乐很难懂”,完全不给自己机会认识这类作品,那当然也就永远不可能知道,欣赏古典音乐其实并不困难,至少绝对没有一般人所想象的困难。
 
一定要“学音乐”才能欣赏古典音乐? 
 
不过,也有很多人虽然对古典音乐有兴趣,也常听古典音乐与音乐会,却始终觉得自己和它有距离,“不敢”说自己喜欢。
不知道是我太敏感,还是真的多数人习惯这样说,谈到古典音乐,我总是听到“我不懂啦!但我觉得……”或者“我对音乐一窍不通,不过刚刚那首曲子,我觉得……”这类发语词。
为何这样说话呢?细问之下,理由不外乎是“我没有学过音乐”或“我没有学过乐器”。而所谓的“学过”,定义也非常狭窄:小学和中学的音乐课显然不算数,非得要自幼接受乐器训练,或者进入音乐班,才算“学过音乐”。
但理解一首乐曲,前提一定要包括“学音乐”或“学乐器”吗?
让我们正本清源:“学乐器”和“学音乐”,其实是两回事。当然两者应该结合—学习任何演奏、演唱技术,都必须知道其所欲达成的音乐与风格。遗憾的是,许多人盲目泅泳于音乐汪洋,耗费大量岁月金钱,却没学到音乐的道理与思考,也没学到演奏、演唱的技术与方法,甚至对音乐也没有热情,只勉强学到一些曲目。如此就算“学音乐”?我想音乐并没有那么廉价。
至于“学音乐”,或许是指学习乐理,懂得读谱,知道曲式、对位与和声。诚然,作为一门学问,音乐博大精深,有太多面向可以钻研。可若论及欣赏与理解,学习乐理,或透过学习演奏、演唱以亲近音乐,只是“一种”而非“唯一”的方法(虽然是非常重要的一种)。通晓乐理,也不表示能真正理解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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