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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世界,还是征服自己?

   
       他是“只识弯弓射大雕”的大汗,他是代表了血腥和野蛮的“上帝之鞭”,他是贤明君主、军事天才,是诸多宗教的保护者,也是欧亚大陆崭新秩序的开创者,他就是成吉思汗。


       














       在世界历史上,成吉思汗是一个传奇。800多年前,成吉思汗带领其子孙从草原走向世界,在短短的几十年时间内建立了东起日本海、西抵地中海、北跨西伯利亚、南至波斯湾,横跨亚欧大陆的大帝国。当然,成吉思汗的功业绝不仅仅在于他建立了疆域广阔的帝国,更在于他对蒙古民族、对中国乃至对世界格局产生的影响。

     成吉思汗在世的时候,他的故事就在蒙古民众中口耳相传,数百年来叙说他的人越来越多,叙说的领域和范围越来越广,诗歌、小说、绘画、影视作品……他的形象也展现了不同的样貌,肯定与否定的争论一直延续。

《成吉思汗:征战、帝国及其遗产》












[英]弗兰克·麦克林 著

周杨 译

民主与建设出版社 
   
   英国历史学家弗兰克·麦克林长于传记研究和军事史,他博采中西方关于成吉思汗及其诸子的史料,撰写《成吉思汗:征战、帝国及其遗产》一书,详细叙述了一介游牧民铁木真是如何在金戈铁马中成长为一统草原的成吉思汗,继而践夏戡金、荡平西域的。在丰沛的史事叙述中,成吉思汗的形象也从零散模糊的碎片化记载里被逐一抽取并连缀成篇,在读者面前展现了这位草原帝国统治者的全貌。

 

从铁木真到成吉思汗

       1162年,在蒙古草原上,一个手握凝血的男婴降生了,他就是日后威震天下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男婴的父亲也速该刚刚在一场战斗中战胜了塔塔儿部,并俘获了该部首领铁木真·兀格,为了纪念这场胜仗,也速该给婴儿取名为铁木真。

       虽然铁木真出生贵族,但父亲在他12岁时被对手毒杀。失去依靠的幼儿寡母遭到了博尔济吉特部的遗弃,一方面要应付极端贫困,还要躲避其他部落的袭击,险些丧命。

       大约在16岁的时候,铁木真前往弘吉剌部娶回了妻子孛儿帖,新婚夫妇的幸福生活没有持续多久,铁木真的营地遭到了蔑儿乞惕部的攻击,孛儿帖被抢走。为了对抗掳走新婚妻子的蔑儿乞惕部,势单力薄的铁木真四处寻找同盟。在争取克烈部首领、父亲的拜把子兄弟脱斡邻时,铁木真基于对脱斡邻贪婪、骄傲和权力政治算盘的了解,千方百计地迎合后者,不仅以妻子的嫁妆相送,还搬出了父亲与其生前的交情,表示甘为脱斡邻的养子。而奉承和情感勒索并不是真正决定因素,真正能打动脱斡邻的是因为他所统领的克烈部正处于被孤立和被包围的危险中,考虑到铁木真是值得栽培以共同对抗正在崛起的敌人,脱斡邻答允支持铁木真,发动了针对蔑儿乞惕部的战役,横扫蔑儿乞惕部领地,并成功帮铁木真夺回了妻子。

       在与各部的征战中,铁木真显示了在军事和行政管理上的卓越天赋,而他举世无双的解读心理的能力更让他吸引了众多高水平人才,蒙古的年轻人折服于这个因军事胜利和掠夺而拥有魅力的领袖,铁木真的势力逐渐壮大。1186年,铁木真在效忠者的推举下,成为了博尔济吉特部的可汗。

        他与安答扎木合以及义父脱斡邻之间时而联盟,时而反目,充分证明了草原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世界,人们无论出于何种理由都无法保证忠诚,政治上的结盟多变且短暂,部落、氏族甚至是个人之间的关系因利益可瞬息而变。












       成吉思汗征战雕塑

       最终,铁木真消灭了克烈部、乃蛮部、蔑儿乞惕部等部落,整个蒙古草原都在铁木真统治之下了。1206年,所有蒙古贵族在鄂嫩河源头召开了忽里台大会,大会最重要的一项内容,就是贵族们正式地请求铁木真成为最高领导人并接受成吉思汗的尊号。自此,铁木真成为成吉思汗。这个著名的尊号的含义在学术界争议很大,本书给出的解释是“坚强的统治者”。1206年的忽里台大会是蒙古历史上的一个分水岭,它象征着一个新的国家的诞生。

军事天才

       早期的统一战争时,其作战范围主要是在漠北地区,而攻金战争则向南一直延伸到汉水、淮河流域。战区的地理条件,原来是便于骏马驰骋的蒙古高原,而攻金战争则是既有江河沟渠障碍,又有城堡险关,所以在作战手段上,由野战为主转为攻城奇塞为主。如果你要认为成吉思汗是单靠蒙古军队高超的骑术和熟练的箭术而取得战争胜利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史书称成吉思汗“深沉有大略,用兵如神”,特别是在攻金战争中,成吉思汗的雄才大略表现得尤为突出。












     
 蒙古人适应性强,他们在穿越大戈壁与敌人接近时,会将坐骑从马变为骆驼。

       作为战斗的前期准备,成吉思汗总是尽可能多地收集敌人的情报,包括他们的文化和宗教观念、重要人物的信息、国土的地理位置、各个部落之间风俗习惯的细微差别等等。他调查他们的弱点:当地的精英阶层是否有分裂的迹象?各地区中是否存在不满的情绪?是否有人觊觎王位?当地是否存在反叛势力?这些情报的来源五花八门,有的来自他自己的间谍和侦察人员,有的来自当地的反抗者以及乐于用情报换取贸易特权的穆斯林商人。他的谍报系统在收集情报方面非常出色,但他还会狡猾地用它散播谣言。























       蒙古人起初缺乏攻城技术,但他们学得很快

       最常用的迷惑敌人的方法就是想方设法得到他们的官方印章或羊皮卷后,伪造信件或文件,以此透露蒙古人的虚假行踪,或是声称各支部队均已叛变,总之编造任何能够迷惑、欺骗或打击政人的内容。            
        不仅如此,由于蒙古人的对手总是占据数量上的绝对优势,所以成吉思汗很执着地在敌人面前隐藏自己真正的兵力并虚张声势。为此他采用了各种方法:比如让随营的妇女骑在马上,这样从远处眺望,队伍就会看起来此实际规模要大得多;比如把假人放到马背上;还有把树枝绑在马尾巴上扬起尘土,暗示敌人一支强大的军队正在逼近;在夜晚,他则让每个人都举三到四支火把,分别点上几团火,营造人数众多的假象。

       成吉思汗认为应该先避开重兵把守的城镇,这样只要将敌人击败,这些城镇总是可以留待以后 “扫荡”的。他选择占领和洗劫小一点的城镇,迫使大批难民涌入附近拥有强大防御工事的城市,在城内制造恐慌和沮丧的气氛,同时增加城市内部粮食供应的压力。













       蒙古入侵花刺子模(1219-1221)

        此外,成吉思汗治军严谨,法治严明,会用严厉的法令惩罚不受管制的贵族,但也不吝啬将夺取的战利品分享给所有的士兵,这跟过去的首领只把战利品分给身为贵族的亲信的做法完全不同。而这些计策和管理能力似乎是天生的,因为据史料研究,成吉思汗目不识丁,这意味着他无法通过书本获得智慧。

 

可汗的品性

       成吉思汗的一生充满着传奇,他的功业空前绝后,当然,人们对他的争议也始终存在,这些因素杂糅在一起,常常让人感到疑惑。很多史料对其形象的刻画充满了矛盾。一方面他富有远见、精明、公正、克制、慷慨、才华横溢、坚韧不拔、意志坚强,是天生的统治者;同时他又懦弱、奸诈、狡猾、无情、忘恩负义、报复心强、邪恶,当需要时他还会装作痛哭流涕。














   
    成吉思汗的远见卓识体现之一是敢于打破阶级局限,任用贤才。他手下的将领,很多是出身低微的奴隶,不论出身如何,只要是有才能并在某一方面表现突出,都会得到成吉思汗的重用。不仅如此,他也敢于任用投降的贤才,在他账下为他效力的英才,不只有蒙古人,还有契丹人、女真人、畏兀儿人。但个性中病态的猜疑和偏执,令成吉思汗对于忠心耿耿追随他多年的部下也不能信任,比如被他封为“四獒”之一的者勒蔑甚至在战争中救过其性命,但成吉思汗还会在者勒蔑冒着生命危险为他偷取牛奶解渴时,怀疑者勒蔑投敌。

       “他们到来,他们破坏,他们杀戮,他们抢劫,然后他们离去。”这句话简明而又形象地将成吉思汗所率领的蒙古兵所带来的灾难描绘得淋漓尽致。成吉思汗的一个孙子在围攻巴米扬时战死,他下令消灭巴米扬城中包括猫、狗和家禽在内的所有活物为其陪葬。但他也曾面对一个指责他对伊斯兰领土生灵涂炭的阿訇时,气到面色发紫,却最后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免除对冒犯者的处罚。














       成吉思汗的征服(1194-1208)

       《成吉思汗:征战、帝国及其遗产》中非常贴切地形容他:“始终是一个无情、实际和务实的人,他痴迷战争和征服,不择手段地追求权力”,“一个真正的尼采式超人”。但作者并未直接给出标签,而是通过描述成吉思汗早年的艰难顿挫让读者了解到这些经历对其性格的影响,以此阐明成吉思汗如何被这个时代塑造,又如何影响这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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